2011年9月20日

史蒂芬金的吸血鬼(續)


史蒂芬金對吸血鬼的看法(二之二)

以下是史蒂芬‧金 (Stephen King) 為 2010 年十月出版的《美國吸血鬼》(American Vampire) 漫畫前五冊精裝合集所寫的導言,於 2010 年五月八日寫成,標題是「來吸這個」(Suck on This)。


吸血鬼不應該是以下這幾種:臉色蒼白、一杯又一杯喝著「血腥瑪麗」(Bloody Mary)、只肯在晚上工作的偵探;為相思病所苦的南方紳士;患有厭食症的少女;雙眼大而朦朧的小白臉。
那麼吸血鬼應該是什麼樣子?

他們是殺手,我親愛的讀者。堅硬冷酷如石的殺手,永遠也嚐不夠那美味的 A 型血液。他們是壞到了骨子裡的男性和女性。他們是獵人。換句話說,他們是午夜的美國。像美國國旗那樣的紅色、白色和藍色,請記得千萬要強調紅色。這些吸血鬼近年來被許多焦點模糊的羅曼史「劫機」了。這也是為什麼當史考特‧史奈德 (Scott Snyder) 在一封電子郵件中提到他和 Vertigo 出版社正在協商製作一個關於吸血鬼的漫畫系列時,我會如此興奮的原因。我認識史考特,是因為他傑出的短篇小說集《巫毒之心》(Voodoo Heart)。他的這個關於吸血鬼漫畫的提議相當獨特,他的熱誠也頗有感染力。

史考特想製作一個關於史基納‧斯威特 (Skinner Sweet)(還有他的受害者)的連續故事,這個野心實在太棒:一種能在日光下活動的新品種吸血鬼,透過他們不死的眼睛來追溯美國的崛起。我發現這其中有潛力產生許多精彩的故事,我也喜歡它在人心中引起的激盪。這其中有一種次文本,低語著各種強而有力的訊息,它們訴說著美國無窮盡的發展動力,以及這種動力的黑暗面,也就是對於金錢和權力永不休止的追索饑渴。

史考特想要我寫一點東西。

我問他,與其寫一點東西,我可不可以創作一整個故事。事實上,我想點燃一座火焰噴射器而燃燒出一整個灼傷的疤痕,深深地切入皮膚裡,像一個巨大而恐怖的刺青。

最後我寫出來的是斯威特故事的原始版本,沒有人比我對這個成果更感到興奮了。如果你也喜歡這個故事,別謝我;這個故事是根據史考特詳細的大綱而寫成,在這裡和那裡加入一點鐘聲和口哨聲,但是基本上從來沒有遠離他設定的敘述主線。為什麼要去擾亂天才呢?

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故事,你可以怪罪我在這種說故事的方式上還是新手的事實。(當然,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故事,你他媽的還在這裡讀什麼?)我一輩子都在看漫畫,在長牙的時候就知道塑料俠 (Plastic Man) 和智勇雙全的陸戰隊前線兵凱西 (Combat Casey) 了,但是只有在最近十五年以來,漫畫這個媒體才真正成熟。我要感謝馬克‧鐸爾 (Mark Doyle),《美國吸血鬼》的編輯。馬克引導我加入這個計畫,寄了一系列像《北方勇士》(Northlander) 和《頭皮》(Scalped) 一類的精彩漫畫劇本給我。我盡力向這些劇本學習(還重讀了我兒子喬‧希爾 (Joe Hill) 的《鎖與鑰匙》(Locke & Key) 漫畫故事),並且在馬克向我解釋一些新規則的時候虛心聆聽。(我學到,所謂的「思想泡泡」(thought balloons),也就是漫畫中每個人頭上的一個內含對話或思緒的圈圈或方塊,早已經不時興了。)

在我的構局出錯時,馬克和史考特(相當有技巧地)予以改正。最重要的是:拉斐爾‧阿布奎基(Rafael Albuquerque) 的偉大畫作,為我們的文字敘述創造出豐富動人而恐怖至極的生命。我對他真的是千恩萬謝。我自己是那種連個簡單的人形 (stick figures) 都畫不出來的人,然而他的畫作卻令我歡喜讚嘆。看到那些一格一格的漫畫從粗糙的素描成長為精緻的藝術作品,可以說是在我成為作家以來許久沒有發生的最令人滿足的事了。我可以寫故事,也可以寫對話,但是拉斐爾的藝術作品為這些東西開創出一個嶄新的空間。

儘管如此,說到底,這一切都是為了把森森的白牙重新還給那些吸血鬼,這是當今的「甜蜜吸血鬼」熱潮 ("sweetie-vamp" craze) 從他們那裡偷走的。這是為了讓吸血鬼再度變得恐怖。我的夥伴們,謝謝你們讓我成為這個計畫的一份子。史基納‧斯威特真的很會吸血,老兄,這可是一件好事。

史蒂芬金寫於 2010 年五月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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